《鬼域桃花》是一部极富想象力和奇幻色彩的短篇言情小说,由颜回笙精心创作。故事中,杜笙殷九霄置身于一个神秘的世界,展开了一段关于友谊、勇气和信任的冒险之旅。杜笙殷九霄面对着各种魔法和怪物,通过智慧和勇敢战胜了困难,最终达到了目标。她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呕吐了,只是平静地检查女尸腰间——没有平安符。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叫,杜笙知道天黑前必……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神奇和令人着迷的奇幻世界。
1
血色的夕阳悬在枯树梢头,将整片荒野染成暗红。
乌鸦的叫声刺破寂静,它们成群结队地盘旋,时而俯冲而下,啄食着地面上那些不再动弹的血肉。
杜笙的布鞋早已磨穿,露出满是血痕的脚趾。
她机械地翻动着每一具尸体,三个月的寻找让她的动作熟练而麻木。
指甲缝里嵌满了黑红的血垢,手腕上绑着的破布条被血和汗浸透,硬得像块铁皮。
“小荷...小荷...”她嘶哑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,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。
三个月前的那场夜袭来得突然。叛军冲进村庄时,杜笙正带着十岁的小荷在后山采药。
她们躲在岩缝里,眼睁睁看着火光吞噬了家的方向。等天亮回去时,只剩下冒着烟的断壁残垣和满地尸体。
父母就躺在院子中央,父亲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把砍柴的斧头。
杜笙用家里仅剩的半袋米和一口铁锅,带着妹妹开始了逃亡之路。
她记得自己向小荷承诺:“姐姐一定会保护你,我们去找外祖母。”
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溃兵冲散中,她弄丢了小荷。
那天之后,寻找小荷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。
“这个不是...这个也不是...”杜笙翻开一具年轻女尸,对方空洞的眼眶里爬满了蚂蚁。
她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呕吐了,只是平静地检查女尸腰间——没有平安符。
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叫,杜笙知道天黑前必须离开这片尸堆,否则自己也会成为野兽的晚餐。
但她不能放弃,万一小荷就在下一具...
她的手突然停住了。
在一堆士兵的尸体下面,露出一角淡青色的布料——那是小荷离家时穿的衣裳颜色。
杜笙的心脏猛地收紧,她发疯似的扒开压在上面的尸首,指甲断裂了也感觉不到疼痛。
当看清那具小小的身体时,杜笙的呼吸停止了。
尸体已经残缺不全,脸部被啃食得面目全非,一只手臂不知去向。
但那腰间的平安符还在——那是离家前夜,杜笙用红线和小铜钱亲手为妹妹编的。
杜笙跪在血泥里,轻轻捧起那枚平安符。铜钱上她刻的“荷”字依然清晰。
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声音和颜色。
杜笙感到某种东西在自己体内断裂,碎成粉末。
没有眼泪,没有尖叫,她只是缓缓俯下身,将妹妹残缺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。
雨开始落下,冲刷着尸山血海,却洗不去杜笙身上的血迹。
她靠在尸堆上,将妹妹护在胸前,闭上了眼睛。
“就这样吧。”她想着,“和小荷一起...”
意识模糊间,杜笙感觉雨停了。
不,不是停了,是有人挡住了雨。
她艰难地抬起眼皮,看到一双沾满泥泞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。
视线往上,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。他蹲下身,与她平视。
奇怪的是,雨水似乎避开了他,在他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,轮廓如刀削般锋利。
不是书生那种白皙俊美,而是历经风霜的刚毅俊朗。
他的眼睛尤其特别——漆黑如墨,却泛着淡淡的暗金色,像是沉淀了岁月的古铜。
“抱着尸体睡觉,不嫌硌得慌?”男人开口,声音低沉得像远处的雷鸣。
杜笙没有力气回答。她只是更紧地抱住妹妹,用最后一丝力气摇头。
男人挑了挑眉,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小尸体上,又移到她断裂的指甲和血肉模糊的手指。
某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。
“她已经走了很久了。”男人说,“至少半个月。”
杜笙的瞳孔微微收缩。半个月...正是她和小荷失散的时间。
“你...是谁?”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。
男人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伸手指向她身后。
杜笙转头,惊愕地发现自己还靠在尸堆上——另一个“自己”正闭眼抱着妹妹,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。
“我...死了?”
“快了。”男人站起身,“不过看起来,你似乎很期待?”
杜笙低头看自己的手,半透明的,沾着血却不再疼痛。
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她。死了就能见到小荷了吧?父母也在那边吧?
男人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,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:“跟我来吧,带你去看看死人的世界。”
他转身走向雨幕深处,杜笙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。
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还留有一丝气息的身体,她轻轻说了句:“再见,小荷。”
雨中的两道身影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血色荒野的尽头。
杜笙跟着殷九霄走了很久。
起初,她以为会看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,或者一座桥,一碗汤。
但什么都没有。
只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,两旁是灰蒙蒙的雾气,偶尔有模糊的影子飘过,看不清面目。
“这是黄泉路?”她问。
殷九霄走在前面,头也不回:“只是条普通的路。黄泉路是给有功德的人走的,我们这种,不配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,杜笙却听出一丝自嘲。
路渐渐变宽,雾气散去,眼前的景象让杜笙停住了脚步。
一片无边无际的黄土。
没有树,没有草,没有任何活物。
天空是浑浊的黄色,像蒙了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油布。
远处,土坯房屋密密麻麻排列着,简陋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最令人窒息的是那种寂静。
没有没有鸟叫,没有虫鸣,连风声都微弱得几乎不存在。
“欢迎来到黄土城。”殷九霄张开手臂,嘴角挂着讥诮的笑,“死人的家。”
杜笙喉咙发紧:“所有人死后都来这里?”
“那要看你怎么死的。”殷九霄开始向前走,杜笙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。
“横死的、枉死的、无人收尸的,都归黄土城管。寿终正寝的、有后人祭祀的,去更好的地方。”
“那我妹妹...”
“她比你早到。”殷九霄打断她,“但别指望能见到她。黄土城大得很,分十二区,新鬼随机分配。”
杜笙心头一刺。她死了,却连和小荷团聚都做不到?
走近那些土坯房,杜笙才发现它们比远处看起来还要破败。墙壁上布满裂缝,有些屋顶已经坍塌。
街上游荡的亡魂个个面无表情,衣衫褴褛,眼神空洞得像被挖去了灵魂。
“他们...怎么了?”杜笙低声问。
殷九霄轻笑:“等你在这种地方活上几十年,也会变成这样。”
他带着杜笙拐过几条街,来到一处广场。
广场中央有个高台,台上站着几个穿暗红色衣服的人,正粗暴地推搡着一队新到的亡魂。
“鬼吏。”殷九霄低声解释,“管我们的。”
一个鬼吏突然转头看向他们,杜笙倒吸一口冷气——那张脸上没有五官,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,像被烫过的蜡。
“别看他们的脸。”殷九霄拽了她一下,“会做噩梦的。”
他们被赶进队伍里。
杜笙注意到殷九霄熟练地低着头,做出和其他亡魂一样的麻木表情。她学着他的样子,缩起肩膀。
“新到的!”无脸鬼吏声音尖利得像铁片刮擦,“听好了!你们这些下等亡魂,生前无功无德,死后只配为奴!从今天起,去北区工地,为二公子修建新宫殿!”
杜笙惊讶地抬头:“我们死了还要干活?”
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。鬼吏猛地转向她,虽然没有眼睛,杜笙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扎在脸上。
“哟,有个不懂规矩的。”鬼吏飘到她面前,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“小丫头,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?做梦!在黄土城,你们这些贱魂要劳作到魂飞魄散的那天!”
他扬起手中的鞭子——那根本不是皮鞭,而是一根缠满铁刺的骨鞭。
鞭子落下前,殷九霄突然挡在杜笙前面。
“大人息怒。”他声音卑微得不像同一个人,“她是新死的,不懂规矩。我这就教她。”
鬼吏的鞭子停在半空,似乎在考虑。就在这时,队伍后方传来一阵骚动。
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倒在地上,痛苦地蜷缩着。
“装什么死!”鬼吏怒吼,转身飘向老妇人。
杜笙想上前帮忙,殷九霄死死攥住她的手腕:“想魂飞魄散吗?”
“可她——”
“她比你早死三十年,知道规矩还犯错,活该受罚。”
鬼吏的骨鞭雨点般落在老妇人身上。奇怪的是,没有血迹,但老妇人的魂魄明显变淡了,像被水冲过的墨画。
她的惨叫不像人声,而是一种直接刺入脑海的尖锐鸣响,让杜笙头痛欲裂。
“鞭子打的是魂魄。”殷九霄在她耳边低语,“挨多了会直接消散。!
惩罚结束,老妇人被拖走,队伍继续前进。杜笙浑身发抖,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。
“为什么?”她咬着牙问,“我们都死了,为什么还要受这种苦?”
殷九霄沉默了一会:“因为这里是鬼王的地盘,他说了算。”
他们被带到北区一片巨大的工地。说是宫殿,看起来更像一座山那么大的陵墓。
成千上万的亡魂在搬运土块、石块,有些在雕刻诡异的兽像。
鬼吏们四处巡视,鞭子声此起彼伏。
“你,去搬石头。”一个鬼吏指着杜笙,然后转向殷九霄,“你,去夯土区。”
分别前,殷九霄快速往杜笙手里塞了什么东西:“晚上回营房再用。”
那是一小包用破布裹着的粉末,摸上去冰凉。
一整天的劳作让杜笙明白了什么叫“魂飞魄散”的感觉。
虽然亡魂不会累到出汗,但每搬一块石头,她都感觉自己的存在被削弱一分。
到日落时,她的手指已经半透明了。
亡魂们被赶进一间大土屋,地上铺着发霉的草垫。
每人分到一块黑乎乎的饼,闻起来像烧焦的泥土。
杜笙蜷缩在角落里,打开殷九霄给的小包。
里面是淡金色的粉末,在昏暗中也微微发亮。
她犹豫着舔了一点,顿时一股清凉流遍全身,透明的部分慢慢恢复了实感。
“第一次?”
杜笙抬头,殷九霄不知何时蹲在了她面前。
他手里也拿着一块黑饼,却掰成两半,把稍大的一半递给她。
“吃吧,虽然难吃,但能维持魂魄不散。”
杜笙接过饼,小声问:“那金色粉末是什么?”
“忘忧沙。”殷九霄耸肩,“工地边上偶尔能捡到,可以缓解魂痛。省着点用,一包能用半个月。”
杜笙仔细包好剩下的粉末:“谢谢你。为什么帮我?”
殷九霄的眼睛在昏暗中有种奇异的光泽:“因为你问‘为什么’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大多数亡魂来到这里,挨几鞭子就认命了。”他声音压得更低,“只有极少数还会问为什么。这种人...比较有意思。”
他说完就要起身离开,杜笙拽住他的衣角:“等等!那些消失的人去哪了?我今天看到至少三个亡魂被拖走。”
殷九霄的表情变了,警惕地扫视四周:“谁告诉你他们消失了?”
“我看到的。他们犯了什么错?”
“不是犯错。”殷九霄蹲回来,声音几不可闻,“是‘消耗品’。二公子修炼需要吞噬魂魄,那些老弱病残是首选。”
杜笙胃里一阵翻腾:“这...没人管吗?”
“鬼王定的规矩,你说呢?”殷九霄冷笑,“记住,在这里,弱小就是罪。想活下去,就让自己变得有用。”
他起身离去,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。杜笙捏着那半块黑饼,突然没了食欲。
夜深了,亡魂们挤在一起“睡觉”——虽然他们并不需要真正的睡眠,但黑暗能帮助魂魄恢复。
杜笙躺在草垫上,盯着屋顶的裂缝。
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然后是低沉的交谈。
“...这批新来的质量不行啊...”
“...凑合用吧,二公子催得紧...”
“...明天挑几个弱的送去燧阁...”
脚步声渐远。杜笙悄悄爬起来,从墙缝往外看。
两个鬼吏飘过,手里拿着卷轴。其中一个突然回头,杜笙赶紧缩回去,心跳如雷。
燧阁?那是什么地方?
她想起白天看到的,那些被拖走的亡魂。小荷会不会也...
一个计划开始在杜笙脑海中成形。
她不会像其他亡魂一样认命。如果小荷在这里,她一定要找到她。
如果这里的规则不公平,那就改变规则。
指间残留的忘忧沙闪着微光,像黑暗中的一粒希望。
天还没亮,刺耳的骨哨声就响彻营房。
杜笙猛地睁开眼睛,手指下意识摸向藏在草垫下的那包忘忧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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